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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 历代游记选最新章节 > 第 47 章

第 47 章 免费阅读

下,然犹以未即其中为恨,故连为三游焉。虽所遇之景不同,而所得之乐无不同也。

二月望日,其始游也。主则邦彦,客则会宪、启南、继南。立夫、沈明德暨予,凡七人。时春日妍丽,湖水明净,万象在下,柳色微绿,梅花犹繁盛,点缀远近。篙师刺船,纤回宛转,傍湖徐行,而卖花献技之人,皆乘小红船凫飞水上,迎前尾后,由东至南,由南至西,至北,复至东而休焉。遇胜而登,适兴而返。感今悼昔,形诸诗歌,有唱斯和,虽兴寄不同,然皆讽然成音,可讽咏也。几所履历并记之:孤山在湖北,去岸犹二里许,无所连系,林和靖墓在其上,后人建词肖白香山、苏东坡并和靖,曰“三贤堂”。庆乐园在湖南,今废,椎太湖石在耳。园着为韩庑胄山庄,初名“胜景”,即赵师卒于此效鸡鸣犬吠者。后韩庑胄诛,人官,更今名云。

后五日,其再游也。主则杭人归生,客则推邦彦、明德不至,余咸在,凡六人。是日风雨jiāo作,船不得出外湖,惟在断桥内迤逦行耳。顾望四山,云雾蒙幂,湛素淋漓,严如水墨画中。继南笑指日:“天殆yù别出一奇乎?然对此无言,山灵亦将实人类。”因共联一律。

又后二日,其终游也。合始游终游之主与客凡八人。时宿雨新止,天宇朗然,日光漏云影中,乍明乍灭。群山尽洗,绝无尘土气。空翠如滴,众壑奔流,水色弥茫,湖若加广,草木亦津津然有喜色焉。遥望云气出山腹,如白浪在大湖中汹涌不定。方yù赋一诗记之,而佥宪赴桌司招,竟不及成章而散。噫!客志此久矣,私心以一至而足,而今乃三焉。天又随所至辄改张其观以示,若使尽识之。况主客多能言,清而不固,丽而不侈,乐而不流,可谓无负赏酬者矣,固次第书之。

题记:西湖自古就有“天堂”的美誉,春则桃红柳绿,夏则烟光水色,四季变化而景致不同,yīn晴晦明而风景各异。作者精心剪裁了三次出游的片段,描绘了各具特色的西湖风光,令人心驰神往。

作者先写春日妍丽,阳光灿烂。湖畔嫩柳微绿,寒梅吐蕊。泛舟漂dàng于水面,陶醉在湖光山色之中,或歌或吟,乐而忘形。自然界的每一种生灵都在这和煦的阳光下舒展筋骨、轻松愉悦。其次写春雨游湖,又别是一番滋味,顾望四山,烟云迷蒙,细雨淋漓,游人宛如置身于水墨画中。霏霏的春雨更今人思绪绵绵。第三次出游选在宿雨新止,天空朗然之时,这时群山尽洗,绝无纤尘,日光从云缝中漏下,乍明乍灭,如金星闪闪。空气湿润清新,众壑奔流,水色茫茫,花草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万物欣欣向荣。作者用深情的笔触描绘着西湖的美丽,在他看来,所遇到的风景虽各不相同,而他却从不同的风景中找到了相同的快乐和美的享受。

作者简介:史鉴(14341496),字明古,号西村,江苏吴江人。平生好读书,尤熟史学,亦留心经世之学,然隐居不仕。有《西村集》八卷传世。

●明朝黄山小记

宇内名山,未能游览,然观之记载,似无逾黄山者。奇山怪树,突献危峰,幽洞险壑,老藤古藓,此独寻常境界。若其变幻恍惚,忽青于染,忽净于洗,月遇之而生白,日遇之而成紫,风遇之而生吼,雨遇之而涧寒,chā天拄汉,龙虎有形;至于白云缥缈,若抱树而流、携石而走,势与醉石共悬,泽同瀑布争泻,散则如蝶,结则张幔;千态万象,不可模拟,巧绘之士,未能措其万一也。

余读书近汤岭,日援而上。溪径曲折,叠石参差,玉笋琳琅,宛然布置。遥对云门峰,倏然如尖,倏然如腰,或倚肩相摩,或孤标自立。美人朦胧帘幕,不即不离之趣,岂形容所易尽乎?青山之缘,于此不浅,聊以写国云。

题记:要想用短短的两三百字来描绘黄山千岩万壑的奇丽景观,谈何容易。然而本文作者不求全责备,而是巧妙地捕捉黄山风景的“变幻恍惚”的特点,从色彩、声音、云雾三个方面加以铺陈渲染。写黄山的色彩,绿树翠绿青于染,风雨过后,空气清新湿润,树叶洁净,。明月照shè泛银霜,日光照shè生紫烟。气候不同,色彩极尽变幻。黄山的声音还充满了活力,狂风吹来林涛如吼,暴雨袭来幽涧生寒。而黄山最美的莫过于云海,白云漂浮于翠树怪石之间,仿佛银色的河,要抱树而流,携石而走。静中有动,恍惚迷离,令人日眩。后段写作者读书于汤岭,遥‘对云门峰,只见叠石参差,玉笋琳琅。山峰深锁在重重云雾中。忽露尖顶,忽现山腰,时而山山相倚,时而孤标自立。神秘朦胧,变幻莫测,忽远忽近。这就是永远也看不够、看不透的黄山。作者简介:吴从先,生卒年未详,约万历、天启间在世。字宁野,号小窗,新安(今安徽歙县)人。曾师事冯梦桢,与焦羟、汤宾尹、黄汝亭、何伟然等均有jiāo往。综览群籍。文辞诙谐,简约玄淡,趣远旨殊。xìng嗜山水。有《小窗自纪》、《小窗清纪》、《小窗艳记》、《小窗别记》等。

●明朝麻姑观瀑记

登麻姑,过半山亭,折而百步许,有声骤起于涧,轰轰然。予诧曰:“雷也。”客笑曰:“非也。”已更折百步,有物摇扬天际,下属崖壁,皓然一色。予诧曰:“雷也”。客又日:‘作也”

夫雷必雨俱,而雪非江寒不有。今方霁矣,而时则暑也,胡为乎雪乎?彼轰然者何也?更前数十步观之,非雪也,瀑也,其声则瀑之坠石而春子崖壑之间也。予之言谬矣。

时予酣不自己,乃逐蹑微磴下,猿引贯丛石,抵溪之受瀑处,yù细观其曲折。至则寒思扑面,俄顷侵肌骨。崖端蓬勃澎湃,崩雪卷玉,余气作烟雨数十丈,盘舞喷薄,天日为噎。崖下苔矾层错,奔涛疾激,稍失足,且逐浪去。予数呼客返,辄不应。客复把余往,顾盼崖石,若有所指画。予见其髯额张动,亦终不闻其语,乃大笑。

既退,语客:“予于霁知其不为雷,于暑知其不为雪。万一过此,而适当冥晦与夫yīn凝栗烈之候,雷与雪亦乌可辨哉?夫雷以气震,非著鼓钟兄吾之有质可名;而雨之结为雪,雪之泮为水与瀑,一族也。予言果谬哉?”客笑不复应。是山之奇以泉,泉以瀑。当隆、万时,守相有爱而振之者,更为亭台花石之属点染之,观益壮。杖履冠盖,晨夕jiāo道路。至于今而残坏极矣,向所玩者,委诸宿莽,而不可问矣,仅盘石间一古柳亦且斩艾不留余蘖,山之兴废则有时哉。虽然,观可改,瀑不可改。亭台花石之属,近数岁,远数十岁,而瀑之寿干秋也。夫果千秋也,则数岁数十岁之兴废,直未足以喧寂之矣。

是日,境甚幽,观甚晰。所谓客,赵子淳生、玉衡,凡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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