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妹妹
人的财产也往往如此。倘使增长的过程从未中断，倘使从未达到平衡的
状态，那就不会垮下来。
嘉莉妹妹
一个人的财产或者物质方面的进展和他的身体成长很相似。要不是像青
年的成长一般，逐渐变得强壮c健康c聪明，就会像人接近老年时那样变得
虚弱c衰老c思想迟钝。
嘉莉妹妹
不学无术的守财奴会因损失一百块钱而忧虑万分。只有埃皮克提图，在
最后的物质利益被剥夺的时候，才会一笑置之。
嘉莉妹妹
金钱本身是有形的c明摆着的东西，她可以摸，可以看，在起初的几天
里，它还是一桩消愁遣闷的东西，但是很快就失去了这效用。
嘉莉妹妹
她的一生始终受她目前所见的这些东西财和力所支配吗她分
明是生来就只配顺从人，而不配有所求于人的。这一套表示权势的全武行，
直从她的儿童时期已经陈列在她面前了。那么她如今除眼睁睁看着它凯旋而
去，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珍妮姑娘
就经济上讲，一个小杂货商要比从古以来的随便哪个了不起的艺术家都
强多啦。
“天才”
她白丽莱茜的自恃心和魄力倒不使她关心积累财富的思想，而是更
关心她可以利用财富来达到心境舒畅和社会地位。
斯多噶
金钱不问多少，不管少到什么程度总会勾起安逸与享乐的幻
想。
黄金的幻想
发财又有什么意义呢特别是对于一个既没有儿女c又没有值得一提的
朋友的人来说。
胜利
人越是有钱，钱就越来得快。
胜利
人生
等到清醒的觉悟使自由意志有力量完全取代本能的时候，人的
觉悟的磁针将永远稳固地指着遥远的真理标杆
进化是持续不断的，理想是一种不会熄灭的光明，这是可以引以自慰的。
他不会长此在善与恶之间摇来摆去。等到自由意志和本能的纠葛调整妥当以
后，等到清醒的觉悟使自由意志有力量完全取代本能的时候，人就不会再摇
摆不定了。觉悟的磁针将永远稳固地指着遥远的真理标杆。
嘉莉妹妹
人已变得相当聪明，不愿老是听从本能和欲念；可是他还太懦弱，不可
能老是战胜它们。
嘉莉妹妹
作为野兽，生命力使他受到本能和欲念的支配；作为人，他还没有完全
学会让自己去适应生命力。他在这种中间阶段里左右摇摆既没有被本能
拉过去和自然融合无间，也还不能恰当地使自己和自由意志取得和谐。他就
像是风中的一棵弱草，随着感情的起伏而动荡，一会儿按照意志行动，一会
儿按照本能行动，一下子错了，就等另一下来挽救，一下子倒了，就等另一
下来扶正是一种不可捉摸的变化无常的生物。
嘉莉妹妹
在嘉莉的心里，正如世上的许多人一般，本能和理智，欲念和觉悟，正
在争夺主宰权。
嘉莉妹妹
在生活中，我们大多数人到底还是完全受支配的。使感兴趣的
东西不总是看得见的东西。请别把这个与自私混为一谈。它比自私要善良一
点。是一种强弱不定的风，有时和风煦煦，有时呼啸作声，一会儿鼓起
我们的风帆，驶向远方的某个港口，一会儿在阳光照耀的大海上，懒懒地吹
拍着风帆，一阵狂风可以一会儿把我们吹到这里，一会儿吹到那里，使我们
即刻取得成就；但时常也会撕破我们的风帆，把我们吹到某一个被人遗忘的
港口，只留下一副可以入画的支离破碎的残骸。
嘉莉妹妹
对于意外的一击，任何两个人的抵抗作用或是生理上的反应，就没有完
全一样的。
美国的悲剧
雷斯脱凡是宗教，商业，社会三种元素结合的自然产物，只因受到我
们民族生活中所流行的自由空气的影响，所以思想行动具有一种几乎不顾一
切的自由。他已经三十六岁，而且分明是个有力量有作为的健全人格，但本
质上毕竟是一个动物的人，只不过加上一层教育和环境的虚饰罢了。
珍妮姑娘
我们的舒服c嗜好，和，是跟着习惯而增长的。
珍妮姑娘
这种不可索解的偏见，似乎是重责人而轻责己的人类永远要犯的。
珍妮姑娘
很可怀疑，人类的意志单独是否矫正过或者可以矫正人类的任何短
处。癖性是微妙的东西。它们包含在一个人的神密作用里。那些钻研生物学
奥秘的人，时常发现这种古怪的现象：一种微小的动物生来是做另一种动物
食物的在化学上c物理上趋向自身的毁灭。
“天才”
世界上最徒劳无益的事情，也许就是企图给性格下个正确的定义。每一
个人都是一包矛盾最能干的人最是如此。
金融家
人类的顶显著的特性就是，它是非常易起变化的，有所成就或一无成就，
是由时间和条件决定的。
巨人
那种放弃华丽的住宅c漂亮的衣着和山珍海味而跑到沙漠里去的人，也
许是个最迷恋红尘的人。
斯多噶
就人类说来，生活依然是，并且必然是一个不可了解的秘密，人类唯一
接近生活的途径，就是通过美这扇门。
奥李芙布兰德
人生是值得为之斗争的
人生是值得为之斗争的。
嘉莉妹妹
谁有这么高尚，能永远避开罪恶，谁有这么聪明，能永远朝真理的方向
前进
嘉莉妹妹
在某些明显的事实面前，随你反复思考都没有用，这往往是人生的幽默
的一面。
嘉莉妹妹
我发现每一个人多少总有些不满足的。谁都不能完全如愿以偿的。
嘉莉妹妹
我们不知道来自何处，也不知道要去何方。明天你可能暴卒，化为乌有，
而我会上天入地，风里水里都找不到你。在这里你只是某种事物的表现你不
知道是什么事物。
嘉莉妹妹
人生就是这么离奇，这么可怪，往往一个人可能被指则说他做了某一件
事，其实他并没有做，可是在当时，围绕着他的一些情况，却好像足以说明
他是做了的。就只是为了情况证据的关系，过去就有过很多极端可悲c极端
可怕的正义流产的事例。
美国的悲剧
在她年轻的一生中间，她这是第一次受到了震动：她这一个快乐而好虚
荣的人，现在被逼得不能不正视人生中间狰狞面冷酷的现实啦。
美国的悲剧
人生无论在极坏的时候或是最好的时候，总是美的，而且向来是美的。
珍妮姑娘
珍妮走进来，身上穿着她的一件好衣服，手里提着她的手提包。她眼中
含着恐惧，因为她正在受一种酷烈的刑罚，然而她毕竟已非处女了。恋爱的
力量她已经有了，忍耐的撑支和牺牲的甜蜜，她也都已具备了。默默地，她
跟母亲亲了吻，同时禁不住眼泪潮涌出来。然后她转身出门，去进入她的新
生活，而背后的门也就关上了。
珍妮姑娘
有时袭击我们的物质和精神的变化，在当时，意义是不很明了的。经过
一阵震惊的意识，一阵觉得危险的意识，我们就明明已经恢复原状，然而变
化是来过了的。我们总有一部分地方决不会和从前一样。
珍妮姑娘
凡人一生之中，总必遇到过几次紧要关头，当时如果向一条路走，就是
严格实践正义和责任，向另外一条路走呢，就有获得个人幸福的可能，因此
要觉得踌躇不决。而这两条的分界线，是不一定划然分明的。
珍妮姑娘
珍妮的境遇虽已变化，她却仍旧认识人生的真谛，并没有得意忘形。她
仿佛觉得人生不过姑且借贷一点东西给她，过些时还是要拿回去的。
珍妮姑娘
人生是可乐观的。
珍妮姑娘
人生确实是奇异的，黑暗的，无常的。
珍妮姑娘
人生是万不可料的。有时我们想自己全盘都错，事实上倒是好了。
珍妮姑娘
讲到归根，人生多少带点滑稽剧的性质。
珍妮姑娘
人生大部分都是幻觉，这是很容易证明的。
珍妮姑娘
人生是不公平的。
“天才”
人生不能由冷酷严密的规则来加以支配。嗐，这是谁都知道的。你可以
竭力试试，为了保全自己和社会外表，应当尽可能管住自己，可是如果你错
了而且你很容易犯错误那可不是犯罪。
“天才”
他把人生想作一种冷酷c黑暗的秘密，一种悲伤的半自觉的活动，茫茫
然在黑暗里运转。谁也不知道什么。上帝也不知道他自己更是一点儿也
不知道。恶毒的行为c尸居余气的生活c公然的强暴这就是生活的特色。
如果有谁失去了气力，如果生活不很厚道，不赋予才能，如果有谁生来不该
受到命运宽容的照顾其余的就都是苦难。在他强壮成功的日子里，生活
的景象就够悲伤的了：在耽延和失败威胁着他的时候，它似乎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