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安陵王的王府在魏世宗德宁年间被拆除,随后在原有王府的基础上新建了规模远小于王府的安陵郡府。
这些年来,安陵郡日子过得越来越紧,根本拿不出多少银子来翻新郡府,所以当林宇走进郡府时,四处看上去颇有些老久。
姜辉对林宇解释道,“这些年来郡中实在无力翻新郡府,只有多派人勤来打扫,前任太守大人来时也是这样,希望太守大人不要介意。”
林宇笑道,“无妨,比我在京城时的小院落好多了。”
姜辉微微一怔,以弱冠之龄出任一方肯定是家中被大力培养的子弟,怎么会住在小院落中?
林宇没有解释,问道,“这里的房间应该挺多的吧?”
“郡府当初修建的比较大,很多房间院落都已经废弃,要是都打扫好,应该能住上上百人。”
“那就好。”林宇点头,很满意。
“太守大人,你今日初到,下官们今晚已在安陵城最大的酒楼五凤楼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一扫路途风尘之苦,还请太守大人赏光。”
姜辉作辑,递上请柬。
“诸位大人都会去吗?”
“郡府中大小官吏都将具至,为太守大人接风。”
林宇翻过请柬,扫了眼,“盛情难却,请转告诸位大人,本官今晚一定准时前去。”
这是郡府中的官吏巴结郡守的时候,也是郡守认识认识底下官吏的时候,他当然不会拒绝。
“下官们翘首以盼。”
姜辉含笑退出郡府。
走出去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严承明正在郡府门前等着,见他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姜郡丞,林太守答应了吗?”
“当然,林太守答应今晚一定会准时赴宴。”
严承明接着说道,“我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赋税的事了,他是不是想截住昨年的赋税?”
姜辉盯着他,心中嘀咕,武人的脑子转的真的这么慢吗?
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
“姜郡丞已经想到了?”
严承明看到他的神情,这回反应倒是很快。
“林太守既然没有明说,我们也就只当不解其意就行了。”
“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
装作不知?”
“嗯?”姜辉连忙将严承明拉到一旁,“这可是要按谋反论处的大罪,要杀头的!怎么会是好事?你在想什么?”
严承明挣开他,“这一年大半赋税都上交了朝廷,咱们才有多少?乱民打过来了怎么办?咱们手上没银子没粮,一打过来,咱们只能逃走,任由安陵郡受其毒害,对得起这里的父老乡亲吗?
朝廷法令我们不能违背,可是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乱民肆虐?百姓将大半存粮交给官府,结果官府直接弃城而逃,对得起他们交的赋税吗……”
严承明越说越激,脸色也有些涨红,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姜辉的脸上。
姜辉看着他涨红的脸,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爱酒的男人心中原来藏着一团这样的火焰。
“你一直在担心这些?”
严承明冷静下来,“就像这个新任太守说的,事关五十万百姓,不可不未雨绸缪。”
“嗜酒如命也是因为这些?”
严承明笑了笑,“那倒不是,我确实很爱酒。”
沉默片刻,姜辉问道,“你是安陵郡人士?”
“嗯,年轻时候北上从军,一大把年纪才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