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路上来往的人群也越来越少。然而此时,在清苑湖边却有一个身穿淡蓝色裙装的少女。清苑湖经由黄河引入,是平姬城中最大的湖流,两岸都是平姬城最繁荣的街道。她独自坐在清苑湖边的围栏上,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一直盯着湖面,微微伸着一只手指不住的朝着湖面转圈,而湖面也跟随着她的手指漾起阵阵涟漪。
忽有三个猥琐混混途径清苑湖,发现了正在湖边的少女,于是便心生歹念。
为首的一人,首先色眯眯地走近少女,“呦!大晚上的,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同时其余两人也围了上来。
听到有人跟自己讲话,少女原本转动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用余光瞥了一眼,却并没有理会,又开始转起手指。
“姑娘为何不说话?是在害羞吗?哥哥送你回家可好?”说着那个为首的人,伸手便想往少女肩上摸去。但还没来得及触碰,三个猥琐的混混却在一瞬间睁大瞳孔,面目狰狞地一同倒在地上。
这时,少女才缓缓起身,跨过倒在脚边的尸体,很是淡定地离开了。那张秀丽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头上戴着一支白玉滕花步摇,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耀眼。垂在一侧的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尚未彻底散去的蓝色咒力。
次日天还没亮,道路偷偷潜回禅宗寺中的戒律院。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闯天伊山庄那事还没闹大,但是结果并不如意。道路一踏进戒律院,他便感到那无穷的压力。于是便发现自家师父正在戒律院正堂等他。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了,所以他轻舒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走进正堂。
一进入正堂,道路便见到自家徒儿正低着头跪在禅宗三祖僧璨和戒律院院主僧铭面前。前边站着道信等几位道字辈弟子,两侧还立着不少弘字辈以及身穿牙色僧服的惠字辈子弟。他走上前,有些愧疚地瞥了一眼已经跪了很久的弘兴,双手合十,同样跪在了弘兴旁边,“拜见师父,师叔。”
“你还知道回来?”三祖僧璨满脸严肃,气场非凡。
“弟子……弟子知错了。”道路明白僧璨已经生气,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被关禁闭,居然还敢和手下弟子串通逃离!最后还敢单枪匹马独闯北荒的天伊山庄!真把你能的啊!”僧璨很是生气。原本道谦重伤不醒就已经让他身心疲惫,现在道路又独闯北荒的天伊山庄还差点丢了性命,更是让他心力交瘁。
“弟子再也不敢了,还请师父责罚。”道路低着头不敢看僧璨的眼睛。
“若是责罚能解决问题,我早罚你了!”僧璨手拿佛珠的手重重地拍向桌子,“我早就下过命令,不准轻易和北荒城发生冲突,你倒好,直接闯了进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是在把禅宗寺往火坑里推?也不知道此事被颛顼知道,他会如何?若他真要追究,为师也保不了你!”
“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候,师父把弟子交出去便是。”道路将一切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不想让僧璨为难。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师兄的事还未解决,你又给我扯出这档子事。真是嫌你师父不够烦!”话虽这么讲,但其实在心里还是很忧心道路的。当知道道路独闯天伊山庄的时候,僧璨急的不得了。当时他的心里只有道路的安危,想着一旦道路出事落到北荒城手中,他即便毁掉多年与北荒城的和平,也要把道路救出来!索性有人快他一步,先将道路救了出来,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师父别生气,是弟子不好。”对于道路来说,僧璨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他知道僧璨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如此生气,于是想要安抚一下,顺便缓和一下气氛。
“行了,这事就到这。为师已亲自修书跟黑帝颛顼说明缘由,并派你大师兄找过陵光,暂时你这边没什么大问题。”所有人都明白僧璨看似的责备,实则是源于内心的溺爱。这次道路闯了如此大祸,但僧璨还是都一一替他解决了麻烦。
“谢师父!”道路向僧璨叩头谢恩。
“但是你们师徒俩触犯禅宗寺规,还是免不了领罚。”僧璨闭眼舒了一口气,“弘兴擅自释放道路出禁闭室,罚站桩三个时辰!”
“是。”弘兴默默叩头应声。
“师父,这事是我逼弘兴的,不关他的事。弟子甘愿替他受罚!”道路一听要责罚弘兴三个时辰,着实是重了点,便要替他受罚。
“师父。”弘兴听了这话,别提有多欣慰了。
“知道你宠徒弟!不过你先别急着替他受,先受完你自己的。道路擅离禁闭室,跟北荒交恶,罚……抄五遍整部《易筋经》。”正当所有人以为僧璨要罚道路多重的惩罚,结果居然是抄书?!还说道路宠徒弟,这禅宗三祖才是活脱脱的宠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