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死了，除了红菱和老管家，没人知道他和杜蘅的那些旧事了。可他不想背负这个骂名，尤其是在子衿身上，他要送子衿走也是为了她好。

不然呆在这个家中，想着自己的父母都不见了，即使他视子衿为己出又如何？新来的女主人和孩子，还是会时刻提醒着她，她父母双亡，在这里是个外人。

白芷和凌霄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以前白芷就曾怀疑过杜蘅和他的关系。毕竟，以杜蘅多疑的性格怎么会在出征前将大权全部移交给当时的侯团长？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既然你自称一声哥哥，那我们就还叫你一声大哥。”白芷吐了一口气，嘴边立刻飞起一团雾。这空旷的大厅着实冷的厉害，白芷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是到里面详谈吧。

白芷的态度有所缓和，侯大帅也是松了一口气。

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凌霄捅了捅炉子给侯大帅沏了一杯热茶。三人坐在暖烘烘的炕上，扛桌上的煤油灯一跳一跳的，将三人的身影都融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山上的时光。

“有些事，我没有和你坦白，是不想让你搅进这滩浑水里面。哎如今不同往日，连凌霄都要跟着上战场，老哥我就把实话都和你们说了。

当年，我被少爷也就是杜蘅，派到了山里做卧底，为的就是要给他培养一支队伍，一个强悍的力量。那时候的他苦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可他的出身注定要成为一方将才。除了我能帮他，谁又能帮他呢？”

白芷这才明白，为何窜天猴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摇身一变做了山大王？大家都以为是他抢了日本人的军火，可若是紧紧靠这些，日本人得能养活多少山大王？

除非政府的秘密支持，不然窜天猴的势力不可能那么大。

按照窜天猴的说法，他露出马脚被招安，包括诱使金满堂将日本人带到山里去，都是杜蘅和他的杰作。这样才能使日本人信任他，而他也和日本人保持着秘密的联系。

“或许我很适合做卧底吧”

侯大帅苦笑，在山中的时候做山匪们的卧底，回到了军队中又暗暗做了日方的卧底。这一切，都在杜蘅的掌握之中。

杜蘅生前就说过，如今是多事之秋，乌图才会让倭人染指。待他羽翼丰满之日，定会将他们全部赶出去，毛都不剩一根。

侯大帅从中斡旋，让杜蘅和日方的利益尽可能的平衡下来。就在西北出事的时候，杜蘅就依旧预料到日方会趁火打劫。

所以他早就留下遗言，若是他有任何不测，要窜天猴一定把乌图的大劝给夺下来。

除了给他，落到任何人头上杜蘅都死不瞑目。

“我去巴结日本人难道就是为了权力吗？哈哈我连尊严都不要了，我是怕啊外面的中原军虎视眈眈，西北的战火连烧不断，内部的势力盘根错节，日方一直在挑选合适的人选扶持！如果不是我，那也会是别人。如果有一天我也被日本人炸死了，我还能指望谁呢”

侯团长捂着茶杯，眼睛失神的盯着煤油灯浮起氤氲。

杜蘅死了，最难过的不是白芷c不是红菱，是他！他再也没有兄弟c没有战友c没有并肩作战，彼此商量的人了。

白芷和凌霄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这些压力，恐怕杜蘅在的时候也不小。上位者，他们的承受能力岂是普通人能比。

“侯大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关于你和红菱的事儿，我不在乎。要在乎，也是杜蘅的事儿。可是子衿我是要带走的。别说你管不管，这个孩子我都会管。”

侯大帅愣了一下，为什么白芷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