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我好多年没来了。
可这个店面,却好像十年如一日,终年没任何改变,两只大红的纸灯笼分别挂在门口一方迎风飘扬,一沓又一沓的纸钱堆积成山,琳琅满目的纸质祭品堆满了这一个小小的屋子。
刚进门口,一声低沉的“欢迎光临”突然响起来,矮凳子上埋着头剪裁纸张的人忙抬起头来。
那人见到我,愣了会,反应过来后笑得一整张脸都皱起来,面容上岁月飞逝留下的沟壑也突地撞入我的眼里。
“清扬啊,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带了灰白的手,还嫌不够干净,抓起围裙又一阵擦拭,眼里始终笑意满满地看着我。
温暖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小屁孩死后的那么多天里,我的这一次笑,终于不再那么违心。
“我过来买点东西,婉姨。”
“啊,要买点什么?”她的脸迅速地收起笑,担心起来,“怎么了,清扬?”
我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婉姨,一般头七都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她的手暖和如熙,我握在手心里,眼眶酸涩得差点落下泪来。
担心着的脸迅速大惊大骇起来,一把反握在我的手,“头七?清扬,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她还是这样的柔软心善,一如好多年前还年轻五岁的她,事事操心。
眼睛终于还是湿了起来,我忙扬起唇笑,“没事,就是一个,一个朋友过世了,我要去,去看看他。”
“哦,这样啊”惊骇的面色缓和了些,紧抓我手的力度也软了下来。
她的眼睛竟然也湿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
松了口气,她转身往里走,“是个很重要的朋友吗?”
她垫脚,从上层拿下来了本书,“如果不是比较重要的人,那头七,你是不便去的。”
带上老花镜,她把那本书打开,手指顺着书的页面一行一行地滑下去,直到看见了那内容,她才道:“各地的习俗都不一样,头七是逝者返家探视之日,不过一般都是逝者家里人张罗这些。”
她把书合上,面色严肃起来,“清扬,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婉姨。”我还是笑,“你就帮我拿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