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惊慌失措，魂魄皆散，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的胆子大到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人在危险面前依然不为所动，包括冷静的让人生畏的向友军和从来不表示害怕的何立天，跟其他人相比，他们不过就是更加镇定一点而已。

这时候，突然一阵念咒般的声音在黑暗的地道里回旋，每一个字都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像一种少数民族的歌谣，却又显得过于妖异和诡秘。

这一次何立天听得分明，声音正是他们在蛇窟遇到危险时出现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逼退了群蛇，挽救了他们的性命，这个声音，难道也是来救他们的吗？这个地道里，难道是另一个蛇窟吗？何立天c李朝东和阿虎同时想起了这些问题，不寒而栗。

念咒的声音在地道深处，也是在黑暗深处，那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达人的灵魂。这像一种魔法，上帝的声音c耶稣的声音c佛的声音c观音菩萨的声音，让你有一种服从的，让你变得温顺，让你相信世人，让你了解自我，让你反思人性，让你消解罪孽——让你似乎找到了一种信仰。

何立天突然迷恋这种声音，他跟无数人一样，一直以来都缺乏一种信仰，也正因为如此，世人都显得自私，都不敬畏生命，不敬畏自然与神力，用占有的，破坏大千世界物质循环的规律。

声音突然停止，何立天三人也感到危险已经过去。

一点亮光传来，亮光慢慢接近之后，几人发现，那是一个老人，左手提着的一盏马灯，右手杵着一根拐杖。

地道里有人，三个人的心里，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些。可是，这个地道里真的有蛇，两条蛇正缠在老人的肩膀上，手臂般粗细，两条蛇头在老人的两个肩膀上，高高地抬了起来，温顺得像是老人的宠物。而老人右手握着的拐杖上，也赫然雕这一条形象生动的蛇。

蛇杖？何立天三人吓得够呛。这样一个地道里，这样一个老人，这样两条蛇，完完全全就是一幅恐怖图片。

他们仔细打量老人，穿着一身灰布长袍，是很多年来没有人再传的那种长袍，目光炯炯有神，有一种穿透灯光的力量；满脸皱纹与头上花白的头发，并没有掩盖他抖抖擞擞的精神。

他手里的马灯，何立天等三人从来没有看过，只听父辈聊过，如同历史上的古物，已经退出了人类正常的生活中，而衍生出另外一种价值等待着特殊癖好者的收藏。

长袍c老人c马灯，在穿越文流行的今天，何立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穿越了。

他再次打量老人，这次，他的目光落在了老人肩头的两条蛇

“三位不要怕，黑花和黑虎乖得很，不会伤害你们的。”老人像介绍自己的子女一样，给何立天三人介绍起他肩上的两条蛇。

也许他早已将两条蛇当作了自己的子女，何立天想。

“蛇，蛇”阿虎兀自惊叫。

“请问老人家，这里是哪里。”何立天问。

“这里就是这里，又怎么会是哪里？”老人像在打禅机。

“老人家，这两条蛇是你喂养的吗？”何立天继续问。

“它们跟了我很多年了，他们本来有很多兄弟姐妹，可惜，现在只剩下它们了！”老人叹息一声，显得有些悲伤。

“老人家，我们遇到了很多很多的怪事，逃到你们村里来，又遇到了一连串的怪事，我们已经快崩溃了，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请问可以吗？”何立天尽量说得可怜些，他知道老年人都心软，他说得越可怜，老人越有可能帮助他们。

果然，那老者问道：“什么问题，可惜老朽不一定能帮上你们。”

“老人家，您怎么会住在这里呀？”何立天问。

“这里么，就是我老头子的家，三位贵客要进来参观一下吗？”老者略一侧身，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十分乐意。”何立天爽快地答道，举步向前走去，对老者肩上的两条蛇看也不看一眼。而李朝东心里就有些发毛，阿虎心中更是惊骇莫名，他看着老者肩上的两条蛇，心中在想，这老者究竟是谁？里面如果是一个蛇窟，那老者善意的邀请是不是笑里藏刀，引他们进陷阱呢！

“怎么，两位怕老朽害你们？”老者神情古怪地笑着，越发让李朝东和阿虎不自在。